在每個黑暗的夜晚,聆聽那重擊靈魂的激情,
僅管是躺在凱達格蘭的柏油路上,
儘管身邊多了些寒冷與佇立兩側的霸權,
我們也無所畏懼,陪伴著身旁那死相悽慘的民主。
倒在一旁,口吐深色沉澱的血。
第一次聽到萬青的歌是在凱達格蘭大道上,那是一個無法遺忘的夜晚,我們睡在路上,在一整晚的激情過後,《殺死那個石家莊人》與《秦皇島》,在耳邊環繞著,然後從口中不由自主的跟著唱出。
於是他默默追逐著
橫渡海峽 年輕的人
看著他們 為了彼岸
驕傲地 驕傲地 滅亡
很震撼的,被單音和旋與鈸聲交錯下的蒼涼嗓音所感動。然後自己從此陷溺。
「我們渴望這張塞了很多東西的唱片還能留下空地的絲縷感覺,這樣的話,所有聽到的人,就有可能並肩站在一起。」這不是台灣的樂團,而是一支來自河北石家莊的搖滾樂隊。而那是一個充滿汙染得城市,那裡的人們充滿了病痛而且承受著慾望追求後的苦痛,團長董二千自己戲稱,別人來石家莊,三天之內身體一定會遇到問題,但他自己卻已經早已習慣。而萬青就是在那樣的背景中誕生,帶著反骨與省思。
「我們渴望這張塞了很多東西的唱片還能留下空地的絲縷感覺,這樣的話,所有聽到的人,就有可能並肩站在一起。」這不是台灣的樂團,而是一支來自河北石家莊的搖滾樂隊。而那是一個充滿汙染得城市,那裡的人們充滿了病痛而且承受著慾望追求後的苦痛,團長董二千自己戲稱,別人來石家莊,三天之內身體一定會遇到問題,但他自己卻已經早已習慣。而萬青就是在那樣的背景中誕生,帶著反骨與省思。
他們籌組了一個翻唱Nirvana等西洋樂隊的地下樂團「The Nico」,並在兩年后,開始自力創作,而第一首歌《巢穴在望》收錄在鐳典麗聲發行的合輯【非常次序】裡,他們的成員張培棟當年被譽為「石家莊第一鼓手」。但社團的發展始終沒有起色。
2002年,鑒於The Nico一直沒辦法突破,所以為求改運,姬賡提議改名「萬能青年旅店」。
而這間旅店是確實存在的,是利用董二千家位於民心河旁的空房子,那是個非常破舊的房子,他們時常在沒帶鑰匙時摳下門邊一塊水泥、伸手進去開門,有很多人都擁有董二千家鑰匙,來自四處的流浪學生、古怪青年,都會帶著一些絕望與夢想來這彈琴唱歌喝酒,然後醉倒,享受年輕荒唐的特權。
改了名,「萬能青年旅店」也終於打破僵局,越來越多人認識他們。
不料,原團員荀亮與崔旭東卻先後離團,讓原本的專輯發行計畫延宕到2006年,他們找來薩克斯手馮玉良、大提琴手魯軼和小號手史立,再將樂隊重組,發行了名副其實的EP【廢人們都在忙什麽?】,收錄了《不萬能的喜劇》的不插電版本《喜劇》,以及萬青(萬能青年旅店)迄今最重要的作品:《殺死那個石家莊人》、《秦皇島》。
從音軌發出來得微小震盪,到單音和旋的效果器刷奏,然後磅礡的小號吹響青年的溫柔吶喊,一句又一句至深的疑問與傾訴,讓年輕奔放的心在放肆後開始省思與沉澱。
這是個憤青必然會喜愛的歌曲,因為他唱出了你我的憤怒。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橋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時刻
遮蔽我們,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
這是一個穿透兩岸青年靈魂深處的樂團,用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噪音來猖狂世代的荒謬,而這荒謬是如此的複雜與難解,甚至壓抑了大部分擁有思想卻沒有勇氣的人。
在挑戰正義的晚上,我們正聆聽著來自三千公里外的共同心聲。
《秦皇島》
萬能青年旅店
站在能分割世界的橋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時刻
遮蔽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住在我心裏孤獨的
孤獨的海怪
痛苦之王
開始厭倦 深海的光
停滯的海浪
站在能看到燈火的橋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夜晚
照亮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於是他默默追逐著
橫渡海峽 年輕的人
看著他們 為了彼岸
驕傲地 滅亡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時刻
遮蔽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住在我心裏孤獨的
孤獨的海怪
痛苦之王
開始厭倦 深海的光
停滯的海浪
站在能看到燈火的橋
還是看不清
在那些夜晚
照亮我們 黑暗的心
究竟是什麼
於是他默默追逐著
橫渡海峽 年輕的人
看著他們 為了彼岸
驕傲地 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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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介紹:
唱片的錄音棚就是排練室,更早以前它是董亞千家裡的老宅,悶在年代久遠的四層紅磚樓房裡,周圍住的多數是老人。樂隊在這一片早起早睡的潮水裡幹活,扯淡,吃喝拉撒,無論晝夜,不知大中華盛世將至。
那些80年代的紅磚還能叫紅色嗎,大概只能算煤球渣子的近親。正如唱歌的最終會沉默,昨日奔跑著的青年和鴕鳥,一轉眼就是今天的腐肉,禿鷲。不過,音樂不是為如此這般的現實伴奏的,它一直在它該在的地方,需要一路撕扯著過去的,只是我們。
這麼多年,這麼一幫人,前前後後兜圈子,現在終於出首張唱片。到了這一步,快和慢是另一個世界的話題。讓企業家和文人繼續開辯論會吧。專輯在手,大夢初醒,專屬於個人的節奏,早就戰勝了環境施加的心理暗示。藥方就是我們自己,像羽毛,突然的,一下一下的飄落而至。
必須承認首張唱片是土法煉鋼,各種自學試驗,呼哧呼哧的吹風點火,完全沒有大躍進的豪爽速度,反倒前後拖了快兩年。修改打磨,福禍焉知。硬傷是免不了的。有時候像拳頭打進了棉花,那種落空和被瞬間軟化的悲哀,簡直讓人恨不得放棄所有的努力。相信許多中國樂隊也都經歷過。不多說。Leonard Cohen 的名言最適合用來安慰:一半怪自己,一半怪環境。
設備東拼西湊,製作也七嘴八舌,反正各種借,騙,著急和糊塗,舊交新朋全部派上了用場。萬能青年旅店,名字叫的清楚響亮,自己沒開張的時候先輪番被大家招待,欠下的人情堆到天邊。這就是生命裡的各種麻煩嗎。現在描述起來,卻又像一幅理想世界的藍圖:眾人拾柴澆油,吵吵嚷嚷間,一團火焰轟地著了。
90年代美式另類搖滾很深的影響過這個樂隊,現在成員們的喜好包括老搖滾,民謠,爵士樂,迷幻噪音,酒後流行歌,草地唱詩等等,至於作品是什麼,光自己說不算。
錄音室的窗外,短暫出現過一大片空地。那是開發商圈出的牧場,即將到來的肥肉和鮮血,即將到來的千萬人廁身其間刨食的日子。但它曾經是空曠的,好幾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曠,尤其到了晚上,像真理似的空虛,神秘,給目光以憧憬的機會,讓風進來,吹得更猛烈。
唱片完成之時,空地已經被聳立的高樓填滿。我們渴望這張塞了很多東西的唱片還能留下空地的絲縷感覺,這樣的話,所有聽到的人,就有可能並肩站在一起。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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